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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爬山记

已有 314 次阅读2021-8-19 21:47 |个人分类:采绿&采蓝| 云南唐松草, 钉头果, 马醉木, 宝珠山


“漫游”而非“旅游”,咬文嚼字,笨拙地摒弃消费自然的成分。那时,还料不到《养家之人》《使女的故事》的情节很快竟在现实里再度上演,买菜马街,临时起意:“咯想过街爬山?”

赶路时因一朵白云改道,这样的事儿,一生中常有发生。

一条不宽的柏油路蜿蜒向上,把汽车、单车和人带往高处,温柔延绵的山岭。曾经,有幽暗的小路可以选择,现在,它被一条铺设中的公路斩断,若非不远处那局部遮挡的防火蓄水池作为地标,人会疑惑自己是否踏上了歧途。灰色的水泥防火蓄水池上,那个斗大的苹果绿的“霞”字消失了,我曾揣度那位拎了油漆、带上排刷来此的人的初衷,一次昭告式的表白?一声朝向“树洞”的呢喃?爱恋,激发了他,还是折磨着他?

公路修筑的“附赠”,是山岩被铲除了一大片。大蓬的马醉木不再,她们春日里满枝绽放的白色铃铛和夏末始渐渐化成枫红的叶色,从此只保存于记忆的仓库。好个“醉”字,把杜鹃科植物里含有的微量神经毒素给浪漫化了。 

钉头果挂了果,印象里从未见过她们开花。还来不及变成橙红的豆绿果皮,胀成一个个薄薄的圆球,手闲的人,积习不改地随意选择其一用手轻轻挤压,听里头有空气溢出。圆球外披的柔软毛刺,使得钉头果作为一种古怪被我自幼同《满江红》、狼牙棒联系在一起。

沿途混淆着野生草木与人工的栽植,山脚处成片的花坛植物黄金菊、火星花、蔓长春和美丽月见草们,零碎散落到了四处,不知长此以往会不会影响山野的生态。也许正因为怀着这一点点思虑,那两棵云南唐松草的出现格外耀眼。

在大理剑川的田边,在昆明的长虫山上,她们屡屡牵引过我的目光。颀长的花葶摇曳风中,回羽状复叶似袖珍喵爪子,馒嘟嘟得自2D而出了3D的质感,也仿佛铁线蕨的近亲,被我摘下充当书签。一位见多识广的叔叔告诉,那每一朵上团转的四、五枚粉紫“小勺”,并非唐松草的花瓣,而是萼片,协力护卫着中心那一小束嫩黄的蕊。她们的拉丁名作“Thalictrum delavayi”——偏翅唐松草,缘于纪念19世纪曾驻扎大理、丽江十数年的“植物猎人”——法国传教士德洛维(Père Jean Marie Delava),在他病逝于昆明快三十年后,那位赫赫有名的约瑟夫·洛克才进入云南。

云南唐松草俨然独株成丛,若干侧枝缀满的浅紫小“花”,是每年夏秋山野间默不作声的风铃。后来,听闻我赞美的友人自玉溪带回一棵相赠,栽下不过四天,枝桠间已萌出微小的叶!也许明年,便会有玲珑风铃点亮家中书窗? 

继续走。

西北方向积了越来越多的阴云,云层之下,铅灰雨脚可见,而身旁的坡上,摆动不歇的树梢把周围空气衬得静止自若。雨终于近了,马尾松林摇动得更加厉害,松涛海浪般涌动。很快,我们看见雨水坠落的轨迹,再钝的嗅觉,此刻,也辨识得出眼前的晶莹之中掺杂了泥土,各自手中撑开的伞,山道上,两朵盛放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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