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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我挨你焐焐手?

已有 227 次阅读2022-2-21 22:20 |个人分类:春与秋代序| 春城, 1983


你听说过“无夏之年”么?那是嘉庆年间的云南旧事了。现在初春,不该做此联想。雨水节气倒春寒吧?

张孃孃老家在丽江、大理之间,回忆起当地的酥油茶、土冰淇淋,津津乐道。土冰淇淋是有人把雪从玉龙雪山背下,舀小碗里,浇一勺糖浆售卖。昆明雪下得少,儿时嘴馋舔过的雪或冰凌,一致的尘土味道,这经历妨碍人的想象,忘了打听那糖浆是红糖熬制?糖精兑水?咯兴摆桂花香精?

峰顶仿佛水晶冠冕的雪山,在传说里护佑着一切,取自那里的雪,本身无味如水,或者,至少不会为难人的味觉?

雪大多数时候是被看的,从前是你的眼睛,今天,可能是你手机的镜头。惊喜的人雀跃着拍摄、发布,为白不了衣袖、白不了鬓角、白不了睫毛的湿雪,配上早早背熟了的“银装素裹”“皑皑世界”“兆丰年”,不太理会片、粒交加的雪如何落到大地。

天气预报在前,但这个下午开始时降时歇的雪宛如面对无所准备的大地,一副凌乱的样子。放眼雪迹纷纷,低头荡然无存,气温因此变得更低。我抬起肘来,接住了一朵雪花,形状并不规则,透明、晶莹得有限,熟悉的,是它飘落时的安静与安然。

毛茸茸的冰晶,很快,在我衣裳上化为一颗袖珍的水珠,然后,一片微弱的水迹。

做得到在新闻与呐喊面前背过身去,闭目塞听,我才可能把此刻的雪看作童话般的密语和标点、点心上的粗白砂糖。

中年人,还难免忧心严寒会对身染心脑血管疾病的长辈制造威胁,路滑会为赶路的车埋下隐患。

生活里比雪要紧的事情太多。收回目光,启动脚步,思忖要把花草移入室内,筹划晚餐做些什么,想到“能饮一杯无?”……

“水越喝越寒,酒越饮越暖。”少年时深以为然的台词,在取暖设备功率强大、添置便利的今天是否还成立?寒夜举杯的意义何在?

为了那一点恍兮惚兮——朦胧间邂逅雪里芭蕉、夏日梅花。为了那一点“今夕复何夕”。为了那一点“尽在不言中”。为了那一点梦里与梦外。

雪,是此生遭遇的头一个悖论。1983、1984相交时节的那场漫天鹅毛,骤然使得大街小巷、㮟㮟角角,焕然再洁净不过,待消融,却向你展现满目伴随冰凉彻骨的泥泞、肮脏。

天冷,矜持也多。腼腆的人反而希望自己落落大方一点,于是,摁亮橙色灯光,问:“我挨你焐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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