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认识泡桐,是在很多年前语文课,焦裕禄书记带领兰考人民战风沙、种植泡桐树改良盐碱地。那时觉得世界很大,大理很小,自己能够见识的东西太少。我所生活的大理一带似乎没有种植泡桐,也没法根究泡桐到底是个啥植物。
后来移居昆明,在大观河边见过一种开花的大树,光秃秃的树枝缀满粉紫色花串,有点暗淡,又很优雅。在昆明浪漫樱花和垂丝海棠明艳绚烂的粉色外,春天的泡桐花安静低调,不引人注目,我却偏偏记住这有点暧昧的紫色,有点黯淡的花朵,只是仍不知这枝条伸向水面的开花树芳名所归。
大观河临水映照的泡桐花,似乎从来没人注意,也不见有人被它的风度吸引,直到有一天我在某处看到照片,并忆及曾经见过的素雅花朵及一树繁花,突然就感到一种自持而美好的诗意——未经词语表达的美好。这就是泡桐花!
3月16日带着自己种的鲜花去看天上的父亲,在坟头点一支香烟燃尽,又与他分饮杯酒。阳光灿烂,我能够感觉到父亲温和的目光悬浮在广大的空中。黄昏驾车回家,路过筇竹寺西山间公路,见路边立着一溜泡桐花,巨树高古,繁花华美,正是盛花期,开得极为壮观,忍不住停车拍照。
站在花树下,浓郁花香从空中袭来,犹如神灵之手一拂而过。
泡桐,玄参科泡桐属,速生阔叶树种,产于中国,喜光,春季开花,开花时繁花垂枝,满树花串,壮观美丽。泡桐树先开花,繁花落尽叶子才会长出,花叶不相见,此生彼世命脉相续永不聚首,带着一种宿命悲情。
23日去曲靖马雄山看杜鹃花,在乡间又见泡桐花,光秃秃野地里几棵高大的泡桐花开得寂寞自在。
我要是会画画,就把泡桐花的背景变成一片纯白、浅灰,或是有侧光辉映的黑色,它们的美巨大而又独特。
让背景简单,是花道中最重要的减法,只有沉静的背景才配得上出离整体的一树,一枝,一叶,一花,一影,一意,一味。
只是,生活杂乱的背景,我们永远也无法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