橄榄一定是上得了云南野果精华榜的。我这里说的是滇橄榄。圆圆的,体积大小如上世纪的小朋友们玩的那种玻璃弹子。
月初周日,一位戴草帽的中年,挑担走在茭菱路上。担下那对篾筐装的是橄榄,各自浅浅的半筐。那青绿色的果珠堆里躺了一只小碗,想来是按碗卖。 他慢慢地迎面而来。我只得稍稍避让。他也是。甚至前后左右都要避,怕在人流车流中碰了惹了谁。 不用说,这草帽中年最怕的只能是城管。所以他不吆喝,静悄悄的。 眼盯那筐里野果,想问问:咋个卖,几分几角或几块一碗?是的,忽然想买,可心里犹豫。因为我赶着找午饭。而眼下被这橄榄一刺激,口水满喉,更是饥肠辘辘, 甩了碗花溪米线出来,那两筐橄榄已经遇不上了。
亚热带的澜沧江河谷,山上很容易遇见橄榄树。有乔木大树,也有约两米或不足两米高的灌木。所以自小就熟悉,也采过那果实。 刚采下的青橄榄酸得不得了,根本不可能将一整颗塞进嘴里嚼。每次,只能轻轻咬破它一点点皮肉,循序渐进地细品慢尝。最好的吃法是蘸盐巴,压抑了那酸和涩,味道则更是鲜美。 青橄榄下口奇酸,但回味长甜。我记得,每啃尝一下,就喜欢伏身到溪边喝一口水,喉咙里顿时涌起甘甜无比的洪流。 还有,好不容易啃完一颗,剩下硬骨般豌豆大小的核,却也是舍不得扔掉。还要敲骨吸髓:用石头敲开,里面有油质的汁液,淡黄,不酸,香甜。
中学时候,曾经翻出家中最厚的一册书、厚达1500多页的《现代汉语词典》,查“橄榄”,说其果实长椭圆形,两端稍尖。当时很纳闷,因为这与事实不符。后来知道,词典上说的不是云南的橄榄。三弟也告诉我,家乡的橄榄是滇橄榄,又称余甘子。 除了泡酒,民间保存和食用滇橄榄最常见的办法就是用盐水浸泡,几十天或数月后,直至青果变成乳白色,酸涩尽除,味道好极了。 近年,见到龙润药业生产的野生滇橄榄含片,名叫“爱伲含片”,说是“爱你就含你”。说滇橄榄是爱情果,是西双版纳爱伲人婚配嫁娶时用来打情骂俏的东西。那爱伲山我去过,未闻此说。那爱伲山也是上海知青朱克家发迹的地方。“文革”时代,他是最年轻的中央委员。
滇橄榄生津清热、化痰润肺,还可用来对付高血压及防衰抗癌,等等。滇橄榄是维生素之王,据称,其VC含量是柑橘的100倍,苹果的160倍。
不知昆明附近的山上有没有橄榄树?反正我自己不曾遇到过。 还有,老家的橄榄树都是野生的,没见过或听说过有人工栽培。 本文内容由 张稼文的业余 提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