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邻居伯伯送来一棵罗汉松、两株玉簪时,申明并不稀奇,又说:“搭你很配。”
“稀奇”大约属于市场的衡量标准。我隐约认得一点儿罗汉松凭叶子的形状和稀密程度区分价格,并不以为意——松有寓意在身,就够了;待玉簪,确实心仪它的不染喧嚣。至于“配”,是长辈的了解和善意。
两盆玉簪过去一年多并无动静,三月里在眠山花市见到与它们叶色不同的金边品种,忍不住买下。初夏某天,俯身时发现伯伯送的其中一棵,油亮的心形叶丛间出现了似葶似茎的新鲜部分,心底随即“呀”了一声——这是在酝酿花开了吧?
是花茎。尖端茁出的新叶,日渐轻旋着舒展开,露出一串淡紫的蕾,原来是玉簪里的紫萼。
紫萼的花,从前见过,不及白花玉簪丰腴,淡淡香冽在暮色里,没有丝毫邀宠的心思,神态腼腆过白花。
我有心肠等待窗下这两枝沉静芬芳散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