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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云岭诗风劲 高原华章美——云南部分散文诗人诗作印象

已有 627 次阅读2015-8-5 08:34 |个人分类:散文诗习作评论收存


 

按:也是7月,接中国散文诗研究中心箫风先生的约稿信,于是匆匆邮出几章粗糙的习作,随后也就刊出来了。这是十多年来第一次主动向省外纸质出版物投稿。

鸣谢箫风先生,还有写评的凌之鹤先生。收存。

 

 

 

凌之鹤

 

 

幸甚至哉!《湖州晚报·散文诗月刊》倾情推出“散文诗巡展·云南篇”,此举是对云南散文诗创作成果的一次检阅与展示,亦是对云南散文诗人的精神褒奖和隆重推介!

本次入选诗人,涉及昆明、大理、红河等8个州市,有汉、回、彝、哈尼4个民族。云南散文诗的版图显然远不止于此,从事散文诗创作的作家可谓灿若繁星,几乎遍布全省16个地州129个县市,25个少数民族基本上都有自己的桂冠诗人。遗憾的是,散文诗是不受重视的文体,至少在云南如此,既缺少足够而稳定的发表园地,也缺乏必要而有效的组织保障。目前云南散文诗理论建树和批评均为弱项,创作实践上的探索创新是昭然的,但理论研究却明显跟不上发展形势,以致今日难以梳理其发展简史。

七彩云南是一块诗性丰盈而神秘的红土地,是缪斯钟爱的高原天堂。距离神灵最近的云岭高原,雄浑壮阔的古滇文明,不仅孕育了郑和、孙髯翁、聂耳等一大批杰出文化人物,也哺育了于坚、海男、雷平阳等一大批优秀诗人。就散文诗创作来说,云南亦可谓才俊辈出,成果丰硕,可圈可点的诗人诗作非大家专著不能毕其功也。本文仅就入选的诗人作粗浅点评,以此略窥云南散文诗界雄风苍劲,华章映霞。我的点评仅限于阅读所及之文本的初步感觉与理解,这种类似即兴式的酷评亦仅限于原始印象:不论是一见倾心的佳作,还是初读即遭当头棒喝的作品,它们远远不能代表所评诗人的整体水平。

张稼文是云南散文诗的重要拓荒者,他质朴素净的文本极具现代与后现代意识。他也是云南散文诗的发掘与推介者,当年主持《都市时报》文艺副刊时,即坚持以专栏形式力推散文诗新人新作。作为冥想者和思想者,他善于将人们熟悉的事物和场景赋予事实的诗意,尤其擅长用我们熟悉的语言,表达平凡如吾侪被时代异化而不能自觉的揪心感受(超越肉体的灵魂之痛)。奥克塔维奥·帕斯断言:人类有种种激情,永远不会缺少紧张感和恐惧感。 ”当代人莫名其妙的紧张感、欲望冲动、影响的焦虑和各种情形的强迫症,都是张稼文散文诗至为关切的核心主题,他内心激烈的冲突其实就是理想与现实交锋的诗意呈现。他的散文诗于世界或读者而言,撮其要旨,窃以为既是歌唱也是报警

与张稼文同时起步的许文舟,允称实力派散文诗干将:文舟纵横诗江湖,创作上颇多斩获。扎根于滇西秘境的许文舟,有着虔诚的天地神灵意识,他的诗作大多洋溢着平和的温暖与石头般的宁静气质;他仿佛一位布道者、诵经人,在小小的篇幅中,以善良作药引,诚挚而热烈地吟唱人生之大美与人间之大爱。他能驾驭繁杂的意象,无论任何寻常事物,一旦进入其诗境,便能获得生机昂扬而别具性灵的审美趣味。他的散文诗,像水母雪莲花,不能改变命运多舛,却能给苦难的人予以心灵慰藉。

凌之鹤一直以鹤的姿态翱翔于心灵的天空,以诗歌来抵抗现实世界的非常意志。他视内心为真正的沙场,始终坚持不懈地探索内心的秘密,决绝地与内心的风暴较量。诗歌于他即唯一的人生证词。海男说,从凌之鹤的诗歌中触到了月光和太阳的光辉,同时也触到了诗人用灵魂寻访世界的距离。霍俊明认为,凌之鹤的诗歌更像是一个不断滋长枝桠的植物。在这些伸向不同方向的枝干上他不断为自己的精神寻找安栖之地,而他又不得不时时删减那些枝干,因为梦幻和理想中的事物被这些枝干所遮蔽。 ”

 哈尼族诗人莫独的散文诗,乍看貌似土得掉渣,细读却让有过乡下生活经历者心生故人重逢的惊喜和熟悉而甜蜜的忧伤,其诗风粗犷、朴实,用语通俗却笔力千钧,端的有雕刻大地之技;其诗若汉隶章草,大巧若拙,大美无言,独具俗拙之美。他试图将田园和他的民族永远安置在诗歌里。读着那些带着泥土芬芳和水草气息的诗歌,怎不令浮云浪子思故乡焉?而此刻,吾只想对徜徉红河岸边的莫独兄隔空喊一句:大刀阔斧剔除诗中那些过于平实、直率和沉重的东西吧,如果能让语言飞起来,让意境再空灵些就更好了!

 “我活着,我所以活着只是为了那位博尔赫斯能够进行文学创作,而创作出的文学作品又替我的生存进行辩护。 ”鸽子的散文诗让我不禁想起《博尔赫斯与我》中的这句名言。渴望借诗歌飞翔的鸽子,因为过分懂得人生无常,因为说出了内心疼痛的秘密,因为一直在以诗歌进行自我赎救,所以他始终未能飞起来:这疯狂的鸽子,以漫长的呓语与谵言完成了一个人的炼金术后,终于发现自己只是一块会走路的石头再远的远方就是故乡,最黑的黑是内心(《静夜思》);他诗意的独白蕴藏着多么骇人的力量——“我们周围丢失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快了(《丢失了的人》):那还等什么呢?呼唤盗火者鸽子,你不是为自己而写作!

蛰伏于滇东北苍茫群山中的陈衍强诗风狂野,其诗如大漠快刀轻骑,文字飞沙走石,情绪饱满浓烈。伊沙谓其诗较粗,有失精纯,其优点是原汁原味。真至人知论矣!原生态固然未必就好,但其原创性绝对是货真价实的。一心想做无情剑客、素有英雄美人情结的陈衍强,敢于表达异床同梦的荒诞情色真相,惜乎言语佻达而风情荡然,痴迷性感多于感性,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洒脱于我心虽有戚戚焉,而赤裸裸的表白却令我异常反感;所幸其赤子之心可鉴,戏谑诗语常如鹰翅一样掠过白晃晃的乳房,亦不失诚实可爱!陈衍强对现代化进程中农村文明的失守和乡土田园的沦陷表现出来的无奈、激愤与反讽,则让我们感受到了国风遗韵、乐府新声的巨大力量。

素有高原文学骑士美誉的李智红,仿佛雄踞雪山之巅的雪豹,又如滑翔于云端的雄鹰,他始终深情地注视着野性壮美的红土高原。因为一直身在高原,他温柔而忧伤的目光已然习惯向下,向人群,向某个人,传递诗性的智慧光芒;而他的精神世界却依然向上,沿着诗歌的天梯,他在深刻的省思里默默地攀向彩云之上的高原,攀向神灵居住的殿堂——令人感动的是,他并不是一个人攀升,他用他的诗歌,手挽手带我们一起走出荒原,走向尚未沉沦的精神家园。

蓝狐的散文诗语言典雅流畅,如空山松风危崖飞瀑,惬意悦耳,意境清幽,最难得是其诗语空灵可闻暮鼓晨钟,更有万物交谈的声音。蓝狐诗画双栖,其诗中图画生动可怜,如秋水明月昭雪眼前,尤喜其诗意高蹈却脚踏实地,难怪他的抱负是想用一己之际遇感悟世人之命运:面对世界,我怎能对此置若罔闻,像一块石头,或一棵树,只为装点世界而存在

似乎没人像陈洪金这样对云南高原满怀深情与敬畏!诚然,对没有到过云南的人来说,他的散文诗绝对可当最佳导游词来欣赏:雪落高原的惊艳,风过峡谷的惊险,令人在惊心动魄的壮阔风景中瞬间沉寂——那不是灵魂出窍,而是在高天厚地的背景中看到真实的自我,发现灵魂的地址!陈洪金致力于为云南高原塑像写真、立传作注。他用立体变奏和镜像语言,远眺近观,俯瞰仰视,将高原的空灵、辽阔、冷峻、喧嚣、沉寂、深邃、神秘、疏离、贫瘠、丰富……以蒙太奇技法持续推到我们眼前:高原就这样在他的诗句里复活了!快哉,读其诗,你会有飞机正缓缓降落高原的感觉。风声掀起所有的想象,在他的诗性高原上,连死去的老树都找到了自己的爱,我们缘何不能邂逅传说中的神灵呢?

师立新有林下之风,更有须眉之自信。此巾帼诗意玉树临风,表象是铁质春光,端的是干净清秀!因其深谙孤独是最直接的表白,面对清澈的泸江河,她才会如是婉转:我以女人的清高,捧下额头的圣洁,贴近每一滴水新嫁娘般的娇媚,延绵盛放祥瑞的诗句。 ”她以诗表白:我爱,这缤纷的世尘。 ”——这才是地道的云南散文诗!这才是中国诗教之智慧内核!师立新的声音既不嘹亮也不铿锵,因其内心别具清空悲凉之禅境,所以她诗歌的音质,是阳光或月光落在铁轨上的声音,若有似无,清寂明亮;因其触及了生命春暖,所以读其诗每每令人低回,箪食壶浆间,总能让某些浅薄,雨打风吹散(《斋饭》)。

长期在底层打拼的陆晓旭,怀揣炽热的梦想,深情唱着心灵牧歌,硬是用坚实的创作逆袭了命运,而散文诗无疑是其敲开人生成功之门的上帝之手。他是这苍凉人世间坚贞的歌者,也是爱的守望者:他用散文诗的形式,为冰清玉洁的爱情吟唱了近三十年。读其温馨浪漫、春意盎然的诗作,我们偶尔会追忆似水流年,重温昔日青涩之恋。然而也只是刹那间:传说中的爱河是有的,但永浴爱河的海誓山盟已成梦呓矣!我要向他致意,身处这个声色犬马无利不欢的时代,滚滚红尘中只要还有诗人虔诚朝圣,我们这个世界就大有希望。

在这个异常浮躁的时代,陈德远绝对是一位明智而冷静的诗人。他跋涉江河穿越群山只为寻找出路,他知道问天问地不如问山水,不如问那些生生不息的前辈;面对波澜壮阔的历史长河与扣人心弦的现代化浪潮,他懂得以谦卑的下蹲姿态面向生活,在浅吟轻唱中重建自我:他不稀罕王的位置,也不指点江山,他甚至拒绝疯狂地构想和创造,他相信永恒之美源于偶然与巧合。《哀牢山赞歌》实质上是献给那些头戴篾帽,腰别镰刀劳作的子民的颂歌。一个诗人知道自己该写什么,他就已经写好了一半诗歌。面对无知的时代和无知者,陈德远说得好:此时不应跪拜,止于抒唱。

高专似乎不是凭才气与技艺写诗,他只是以诗的方式,用头脑和心灵来表达自己对世界、人生和现实生活的真实想法而已。他一直在努力从诗歌中探索一条光明、自由的道路,哪怕荆棘丛生,他总是满怀信心和期待。这个表面上愤世嫉俗的诗人,既不虚张声势孤注一掷,也不会无病呻吟为赋新诗强说愁;他固然有做诗人的抱负,但其写诗只是偶然真情流露,有感而发,不吐不快。高专就是一个活在当下的即兴诗人:只要心灵不死,感觉不迟钝,只要对现世生活和当下处境葆有真切而敏锐的感觉(不是灵感),他随时都可以写诗;相反,他可能因为懈怠、厌倦甚至绝望,在不自觉间不经意会将诗歌永远放弃。

凌云健笔、纵情抒怀的陈洪,以地理诗学之豪迈言辞张扬着云南之豪放与阳刚大美。在《如梦云南》多声部雄浑的合唱中,在灵魂的蓝天下,我们内心的高原已然崛起!

云岭高原风光旖旎,三迤大地藏龙卧虎。云南文坛颇具才气的实力诗人不少,限于篇幅和本人阅读视野狭窄,恕不一一点将矣。同样的山河,同样的高原,几十年前和几十年后,撇开纷杂的人间,一直在向前。 ”师立新《远方》中的诗句,正好可作云南散文诗现状的评语和本文的结语。

 

 

2015719·嵩明栖鹤斋

 


来源:湖州晚报2015726 B1B2B1B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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