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婷。是一只水鸟的名字和姿态。
滇南泽自有她的神性。
老艄公说:夜里鸡鸣三遍,在湖边安睡的仙女就会醒。
十里长的长堤,杨树、柳树、桑树和槐树,所有细长的草木
“五百里范围是我的地盘”——鲤鱼精摇头晃脑
等待破晓时分化形为人。
第一个见到的,是扎着双髻的丫头。
她有一双在春水里浸泡过桃花的
眼睛。盈盈。盈盈!
她在湖边挑水、淘米、洗衣裳,
——光着脚丫子在水波里来回晃。
她一声声唤在水上摇船经过的少年:
“哥哥”,“哥哥”
而从祖母的烟袋里跳出来的小神
借着一缕吞吐的烟雾,装模作样踏到了水中间
开始挤眉,弄眼,作怪,照镜子。
“噗哧!”她笑了。
“哎呀!”复又愕然。
入夜,鸡鸣三遍。仙女开始
伸懒腰、打呵欠,又掐起指尖念口诀
——顷刻间烟雾横生。
借宿在渔船上书生,半梦半醒
但见一轮弯月如钩,惊鸿一瞥似幻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