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志

那明媚的阳光如此灿烂却灼伤了我的眼---读《阳光灿烂》

热度 3已有 759 次阅读2015-7-25 17:57 | 阳光

是在三年前的深水里,"往事总在忘却时被人提起" 虽然我和作者并非完全处于同一个时代,但是《阳光灿烂》中同属于青春的朦胧气息却跨越了时空精确的传达到了我身边。那种摸不着抓不紧道不清却又确确实实困扰着我的感觉,后来听说这是一部自传体小说,或许正因为是自传,从文章里我们能强烈地感受到作者内心最真诚的声音,那是那些虚构的小说所无法比拟的,它里面的情感比虚构的小说更真挚,更真诚,它更轻易的就能抵达读者的内心,我承认,我彻底被那样的文字迷醉了.

那时张总每天在深水里上传几篇,而我也像追韩剧的小女生一样每天巴巴地盼望着更新，文章一上来就不分前后地看,还好《阳光灿烂》的章节既有连贯性又能独立成篇,所以前前后后看也并没有什么违和感,每个章节既像散文又像纪实文学，"全书虽然以人物、小事件和细节记录为主，但一些作为时代背景的新闻事件也被同期记录下来，呈现出某种史料般的珍贵。"里面大段记录的风物人情,地理碎片让作品具有一种史诗般的风格,每一章节都值得慢慢咀嚼.但看到后来,随着情节的深入,我越来越对故事的整体性感了兴趣,然后从头至尾一章一章的往下看.我才发现,其实看起来独立成篇的章节,每一章都为后来的故事埋下了伏笔.

是的,最终的最终,我还是不免俗套地落入了故事情节中,我的情绪为故事情节所左右（——我无法摆脱）,小说的开头,当17岁的男主人公进入大学的时候,"17岁这年的秋天，昆明的天空又高又蓝，明灿灿的阳光是那样的鲜润和温暖。惺忪初醒，甚或刚刚降生似的，他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新鲜、热切与欢愉。和舍友聊天，听他们唱歌，说各种趣事，一场不漏地看世界女排锦标赛，三三两两相约上圆通影院."是的,男主人公的美好的青春时代已经来到。他贪婪地吸收着新知识,"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新鲜、热切与欢愉",是的,他的身上某些细胞也对世间万事万物都惺忪初醒。

在那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他遇到了最好的老师“乔老师淡然眯笑，稍显犹豫后让少年坐下。那慈祥、和蔼的样子，令少年心里有些害怕。”不久，他的所谓处女作，被乔老师推荐到省写作学会办的小报上发表。

他遇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哎，你、你是刘梦轩嘎？”“现在的那些诗歌太旧了。”大魏说。“诗人要像上帝一样思考，像普通人一样地说话、生活。”“我们联合起来，办一个像像样样的文学社。”

同时，他遇到了女主人公"青鱼"，她是作者笔下凭鸽子舞“一举成名”的小红人,她是有着一张亮闪闪、红扑扑鹅蛋脸的登山冠军，她是男主人公第一次现场观看舞蹈表演的对象。她是男主第一次单独交流的女孩，那是让男主心心念念的人，一句无意低语，就会让男主看着“月亮花――星星草”就成为诗人的人。

可是，青春哪有像童话般美妙？哪是“我喜欢着你，你也正好喜欢着我”的默契？哪是梦想横飞的年岁？虽然有阳光、灿烂、喧闹、欢乐、自由自在、初恋的甜蜜，但也会有猜忌、心虚、逃避、害怕孤单和被人排挤，是生活琐事，是少年念想，是岁月痕迹。

“青鱼来找他。自从她跟另一伙人打成一片，并传出跟人约会之后，他们就再没往来，大家各玩各玩的。何况刘梦轩自己也挪了窝，她是否还常来本班男生宿舍串门，他真是不大清楚。

第二天青鱼又来了。开晚饭时候，她端着一个敞口小圆花饭缸跨进他宿舍，食指与中指的缝尖里拈着一张小纸片――《天鹅湖》的票。白淑湘，天鹅之死，中央芭蕾舞团，这些信息刘梦轩都晓得。他把她递过来、放在他面前桌上的那小纸片随手又扫到老方那头。”

“或许，有些人甚至包括我自己之前是误解青鱼了，是的，也有人嘲笑她，甚至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而这一切，只是因为她太有个性吧？”熄灯了，刘梦轩蹲在屋外昏暗的走廊灯下写日记。

“可是，不管别人还会怎么说，我现在认为她不虚伪，而且爱思考。”

他看出这点，是自认对青鱼性格中的某一层面或者说某些东西已经谙熟于心。那是一种被某种妖魔所主宰着的禀性：被无穷尽的好奇心所驱使，所以容易喜新厌旧，所以总是一往无前。毫不夸张地说，他面前这条鱼，俨然这类性格的一个典型。

男主人公就这样纠结着，原来在那朦胧的爱恋与少年在此时期悸动的成长过程中.爱情原来是一件很令人难过的事情。面对爱情中虚弱的内心，男主却强硬地表现出对青鱼的满不在乎，他一直不愿意被这种前所未有的忧伤所困扰，可又确实无法摆脱，这种矛盾挣扎的心理让他无法呼吸，想要摆脱却没有出路,让读者感觉也很虐心.

“就这样，自卑和自尊搅拌在一起。他决定抽身。他听见一个声音在脑瓜里发出警告：从今往后，离那疯姑娘远些！”

多少年过去，忆及往事，刘梦轩终究还是有些不解：当年，当时，究竟什么因素起了关键作用，使得他一点点丧失把身边这姑娘拥入怀中的冲动？那爱欲的冲动，那近乎邪恶的火焰，是怎样不知不觉被浇灭、消解的？

除了酒，除了诗，除了狐朋狗友，还有什么吗？也许，他决意不用世俗的方式去爱她，那太平淡――是吗？要么正是因为爱，至少是他所理解所忠实的“纯洁的爱”？――至少，给他初吻的这个姑娘，她的形象，又被他不自觉析离出来，努力还原为某种最初的纯洁的形象？

要么，如马太福音书里所说，精神上乐意接受的，肉体上往往虚弱。在狭义的男女之情方面，他对她，是从爱到欲，复又从欲回归爱？要么病蚌成珠，甚至不是珠，只是一粒结石――因此，心头时或还是会不经意地隐然作痛？是这样吧？

要么，自始至终，他们之间确实就只有友谊。恰恰就是友情中那种亲近与敬重的成分，自然而然销蚀了浪漫情缘的可能？

就这样，男主曾一度以为自己离开了那一段恋情，当他毅然离去的那一刻，他想要证明自己超越单纯欲望的真挚与坚强。但这不是故事的结局，故事的结局是当女主受尽情感的种种创伤后，鬼使神差地，男主撕碎了本来神秘而朦胧的美好，在他心中代表着完美青春的青鱼霎那间被剥离了外表。那一刻，他得到了他，同时他也彻底失去了她，他只能夺路而逃。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内心纠缠了那么久的恋情，怎么能不留下点加深记忆的东西？来得猛烈些，也断得彻底些，所有的情绪都揉进去，人总有豁出去的时候，就是不要再那不愠不火了。各种内心各种情感的惴测，各种想掉眼泪的冲动，只是加深记忆的东西，那记忆还是像做梦！

“那时我还年少，我对最爱的人有了一切的向往和羡慕，可是我真正有没有过那样的勇气，去接近她，去触摸她，去告诉她我爱你，我以为我敢，我一步步靠近你，触手所及，却是一个破碎的梦，我以为我不敢，我惊慌失措，一遍遍告诉自己从没遇见过你，于是记忆模糊，像是发黄的相片留下的痕迹，也不知道是否真的，认识过你。”

而这个故事中，最让我痛心难过的是青鱼，其实从她一次次来找刘梦轩，带着“难民服”来刘梦轩面前晃，说黄诗人写信给她那些时候开始，她就的确已经很喜欢刘梦轩，在版纳她问“你喜不喜欢我呢？”而刘梦轩告诉她“我们不会在一起，不会永远在一起，是的，今后……我真心希望你幸福……”这应该是很伤人的话也是令人绝望的话，于是第二天她只能对刘梦轩摆出一副凛然的样子。

但无疑她心中对刘梦轩是放不下的，然后过一段时间她会出现在刘梦轩的生活中，比如刘梦轩问起她和阿古的情况时，她会在他面前低低的啜泣，她故意跟他讨论“只做不说”的事。可能是想故意看看他是否嫉妒、吃醋、或者是试探他有没有这方面的经历？甚至故意告诉刘梦轩她和老男人之间的事，就是想故意激起刘梦轩的怒气，而生活不是玩笑，当她得知自己怀孕却又无法生下那个小孩的时候，她去找了刘梦轩，她心底里爱着的觉得安全的男人，或许她真的没有什么意图，她只是累了，她只是想过来在他身边躺躺，或许是对那老男人彻底的绝望，所以她很安静，当刘梦轩碰她的时候，她问“你想干什么？”让他窘迫无话。或许在那一刻，她在心里已经轻视任何一个男人，包括刘梦轩，当最后她对刘梦轩“上面――要……要留给丈夫……”的时候，她的确把刘梦轩也当成是玩闹她的一个男人。因为受伤太深，那时她不再信任。看到这些的时候，我不禁潸然泪下，如果当初，她问刘梦轩“你喜欢我吗？”的时候，刘梦轩能大胆地回答一声喜欢，或许就不会有后来的种种悲剧。

哦，那明媚的阳光如此灿烂，却灼伤了我的眼，让我忍不住落泪。

总会有一天，现在的生活也会变成曾经，浓缩成记忆在脑海中发酵，透出别样的气息。追根到底探求它是否真实已经毫无意义，重要的是我们曾经在路上，我们曾经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