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夏天在郊野的高速公路上蹬车夜行。没有路灯,星辰很远,很稀,很模糊。
对面不时有车迎来。若它还在远处,凭籍其淡绰的灯影,我依稀辨得出自己脚下的路面;若近了,它粗野的两只兽眼,就令我眼花缭乱,险些从自行车上摔下来。便暂立一侧恭让其过去。
便又寄希望于身后的来车,能顺便给我不需太多的的光亮,让我能稍稍加快行程。于是一次次回头,发现那些流萤般的期待总是显得渺远。终于,身后终于一阵嘶鸣,心一喜,欲奋作攀与并行,无奈它风一样驰去,溅我一身烂泥。此刻郊野的夜显得更黑。并且凉。
于是,重新企盼。这黑路还太长呢。
那天我是去会一位朋友,我们一起在滇池边喝酒、谈天,看鸥鸟在水上飞,看情侣们在沙上瞌睡。
我们分手时天已黑尽了。
天黑的时候很多人只能分手,
沉沉夜中很多时候我蹬一辆破车前行。
1991年10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