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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特稿叫《论文里的母亲》。一个云大硕士生的毕业论文写自己母亲的故事,的确让人觉得有些新奇。论文的关注点是“一个下岗女工的社会互助和自我建构”,用大型厂企下岗的母亲从失落到重新开始生活的经历为研究材料。这不是一个励志的范本,因为到现在,这位母亲也只是众多寻常母亲中的一个,算不上成功。但正是这种平凡日子也需要付出艰辛努力的故事,使它超越了那些鸡汤式励志的文本范式。故事更动人之处是调查者的出发点:我们对父辈那段历史和生活经历其实不太了解,而且缺乏和父母共同做一些事情的经历。在调查中她发现:原来我根本不了解母亲的精神生活,也没能帮她分担。
我们能够说出自己父母的故事吗?这个问题会让人汗如雨下,对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我们总是忽视和没有时间听他们说话,了解他们为何这样说、为何这样做。
想起一个在朋友圈里流传很广的案例,据说是《华盛顿邮报》的一个测试:世界上最伟大的音乐家之一约夏·贝尔,用一把价值350万美元的小提琴,在地铁站里演奏了45分钟,2000人经过他的面前,只有6个人停下来听了一会儿,大约有20人给了一点钱就继续以平常的步伐离开。这次演出,约夏·贝尔总共收到了32美元,而要坐在剧院里聆听他演奏同样的乐曲,平均得花200美元,场场暴满。实验者得出的结论是:当世界上最好的音乐家,用世上最美的乐器来演奏世上最优秀的音乐时,如果我们连停留一会儿倾听都做不到的话,那么,在匆匆而过的人生中,我们又错过了多少其他东西呢?
这几天,时报的老同事肖本富因肺结核晚期命悬一线,记者为他做了一篇口述,才发现,相处了十多年,我们并不清楚同事的生活。不清楚他背负着多少压力,不清楚他为何变得沉默寡言。当然,在消息通过网络发出后,无数素不相识的人伸出了援手,让我们看到记者这个职业后面隐藏着的那些关怀和支持。
在生活中常会有这样的体验:从公交车上听一段对话,你就会了解到生活的另一面,或者随便和一个人蹲下来,聊一个下午,你就会听到了一个鲜活的故事,但我们总是没有时间。
略懂的东西越来越多,真正熟悉的却越来越少。我悲哀地意识到,就在写这些个字时,我至少看了我的手机不下10次。如果不是因为这篇论文出自云大,我也就会在匆匆一瞥中,忽略掉这个普通人的感人故事。
子立